[大腳小腳] 七天育兒日記 9/4~9/10

9/4(一) 紅疹、睡多

孩子已經不會像前幾天那樣大哭、掙扎了,就是比較溫和的哭。早上要把孩子抱給我爸時,他看孩子在抓脖子,才發現有疹子(其實前兩天就有了),說了句:「等下抓到破皮。」我說:「說這個有意義嗎?」他就說類似該看醫生就去看醫生,聽力那種沒那麼急迫的就去看(這個比較嚴重的就不去)。後來我在隔壁房間跟他隔著紙門說,我有帶去了,而且他不是因為癢才抓,是想睡。我爸中間還說問孩子的健保卡在那裡,一副他要帶去的樣子。

但這件事對我殺傷力好大,我卻找不到原因。我就帶上樓陪睡,陪很久才睡著,睡著後我也不想抓時間下去吃東西,我就呆著拚命滑手機,不知道自己在幹嘛。我覺得天地蒼茫,不知活著為了什麼,追根究柢可能是沒有寄託吧。

我想了想,要怎麼跟我爸說我的感受。我不喜歡他的句型:「等下○○XX」,之前他看孩子吃豆腐、吃火龍果,也會說:「等下弄得到處都是」、「等他適合吃再吃」。或許我心裡想的是「廢話!我當然知道」我也很擔心,結果你又提一次。接下來我就想,那我得告訴他要怎麼講我會比較舒服,我想了好久,想到了:「恩,這邊紅紅的啊……」這樣好像對話就有可能變成「對啊,有點紅疹,可能是熱疹,還在觀察中。」而且我不知道他這麼介意我們三個月要去沙鹿追蹤一次聽力,這讓我覺得,麻煩別人終究是要還的。

禾睡醒後,亂走了一下,走到樓梯口,我觀察過平常他並不會主動下樓,雖然他守備範圍很廣,但他對樓梯是有保留的,有可能他常常丟東西下樓,他知道會發生什麼事。但這次他一樣丟了一件衣服下去,然後慢慢坐下,下了一階,坐著,我在約兩步之遙的地方看著他。我媽上來了,仍然是驚慌,說怎麼可以坐在這裡,這麼高很危險。我沒什麼情緒,習慣了。

經過我又拖拖拉拉,再下去吃飯,上來後禾還在跟我媽玩,我覺得尿布沒換不妥才去接回來,不然本來不想主動去接。我媽開了很強的吊扇在頭頂,然後說他很想睡覺,叫孩子趕快跟我去。

下午又睡了一輪,然後帶禾出去看中醫,醫生說可能是過敏,看他又累累的,國小也沒開,就走回家了。今天的睡覺都要翻來覆去花好久的時間(一小時),但還好沒有之前哭得那麼難忍受了,人啊,真是貪心,好過了一些還是要嫌。

我今天陪睡其實沒有太多情緒,主要是被早上的事件有點打暈了,整天都空空的也不想做些什麼,所以就比較放空把時間給禾。只覺得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過下去,要往哪邊去,我跟禾的未來在哪裡,我要如何突破重圍,真的有明天嗎?我到底,想要怎樣,而,又能怎樣?又會覺得自己是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,已經不用被經濟追著跑,還那麼囉嗦,然後又不接地氣,還在作夢,總之就是一直沒辦法阻止自己批判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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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/4(二) 婦培中心團體、下大雨

即使禾已經慢慢情緒變好一些,早上仍令我很煩,依然是想睡睡不著,給奶、陪睡、換尿布、擦身體,各種事情都完成了,還是不睡,最後揹出去買早餐,想說狀況好的話就去公園,結果是已經要跳出揹巾,真的很累。評估了一下,想到下午要去台中,萬一今天紅疹又持續,還是去看了小兒科,是我小時候的醫生,也是我爸媽很信任的老醫生,醫生說是比較可能是汗疹。中間邊走還邊詢問其他媽媽的意見,以及要跟我爸確認是否要趕回來接我們去台中,覺得有點累。

回家後,十點多終於睡著了,雖然等會十一點要坐車,還是讓他睡,結果不到二十分鐘就起來了,那好吧,就出門吧!公車上還可以,轉車要等一點時間,就去捷運站逛逛,第二班車下車時,禾已經有點睡著,但遇上下車就醒了,基本算沒睡,但在車上有大哭一下,現在我也不感到影響別人,我覺得哭一下無妨。提早到北屯婦女中心,又等開門,還好這次是很棒的保母,而且只有禾一位要托育,禾大哭了幾次,中間有睡著。我有點難拿捏要不要去安撫他,但感覺我跟這個保母的默契還不錯,我就不進去,跟他眼神交會而已。結束後跟禾的關係大致沒有受到影響。

婦培中心的團體比我想像中的多人,今天就自我介紹跟畫生命曲線,結果聽完十幾位大家的生命故事,就覺得原來每個人都是辭掉工作帶小孩,然後感覺到沒有自信,讓我更加深了想要做這塊的想法。結束後下大雨,我爸來北屯接我們,我們回家就洗澡睡覺,結果我自己也睡著了,沒有吃飯,而且錯過一場很想聽的線上課,隔天收到回饋信才想起來,有點小失落。

雖說今天沒有參加共學,但我還是會擔心以我們這樣的年紀,去淋雨之類的,可能上禮拜顧生病顧到怕了,還是希望孩子至少比較能自理、或是溝通後,再來面對環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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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/5(三) 日常衝突、騎車後揹、漸歸正常

可能前一天比較早睡,大概早上五點就醒來大哭,哭到我媽來把孩子帶走。快醒前就是一直交換喝奶不會停,姿勢弄得我也很不舒服,然後結果還大哭,真的是白費力氣。我自己也沒閒著,忙一些家務,直到八點多我爸要出門,去把禾接回來。實際狀況已忘,但就是又弄到很煩,想說要帶他出去走走,結果推車推不到家門外多遠,小人又想起來了,開始哭、討抱,我們又回頭,最近這樣我就很懶得推推車,家裡有檻,推車也不好下,真的很麻煩,推也不是(不給)、抱也不是(傷身)。好了,回家了,想著要用什麼方式哄睡,後背好了,安靜一下,但感覺還要時間,我不知道要怎麼辦了,就在一個很臨時的念頭下,騎車帶禾去拿回收驚的衣服。

早上我媽算是也顧禾一段時間了,他交給我爸然後下來吃飯,他拿花生,我剛剛才清完地板的花生皮(這老問題了,我爸也覺得一直講都沒用),試著用我字句:「我希望我不要天天掃這個東西。」可能我表現還是不夠好,我媽就生氣拿食物去客廳吃了,吃完自己拿掃把掃地。他是辛苦顧小孩沒錯,但花生皮的問題也是小孩還沒生之前就有了。然後我媽就講說記得去拿禾的衣服。

第一次騎車載禾竟然是這樣的情況,有點像是當哄睡,順便去發車(這幾天都下雨,怕車子發不起來),也順便去拿禾的衣服。結果回程不太順利,禾又開始掙扎,又是匆匆回家。結果在我家門口遇見我媽,意外地他竟然對我騎車一句話都沒講。

下午的禾似乎慢慢回神,回到以前的他,偶爾也可以玩東西比較久一些(撥珠)。再睡一次起來,我帶他去主婦聯盟買東西,有下一點雨,回家後給一點小食物跟一小碗粥,他有吃,太神奇了。晚上睡覺情緒平穩很多,雖然花比較多時間翻來翻去,但不會哭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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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/6(四) 初次共學

我給我爸選擇要載我們去烏日還是載我們去坐火車,他說自治公園離火車站有一大段,我說我既然這樣問就是我會想辦法,我再跟他補充我可以找人載(或叫車),隨他自在,他就說那他載我們去坐火車,我實在也不想去承擔他在這裡一天的行程。

共學都是熟悉的人了,感覺還不錯,在火車上能夠跟小朵一起,也蠻好的,學習不同人怎麼當媽媽,他會一直跟小朵講話。今天暖蛇也來,整場很熱鬧,至於我,還在抓孩子活動的節奏。禾玩水玩了好一陣子,到流鼻涕,到底對於他的想睡,如何看待。回程跟淑慧講了一些產前後的落差,好像覺得有些事情可以做。

禾漸漸回神了,晚上睡覺很安靜,可以翻翻拍拍睡,而且一直對我笑,我們兩個像約會一樣,謝天謝地,我的寶寶回來了。好像一整天在外面反倒讓我可以回家好好對待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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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/7(五) 媽媽小聚、生涯

期待跟「搖籃生活提案所」的夥伴們見面,早上吃早餐還是跟我媽有小磨擦,我們吃到一半,他還是想來餵小孩,然後聽到小孩叫,會想把小孩從餐椅上抱下來(但還沒擦手臉)。我跟他說,你要餵他就整套給你處理,這樣插進來一下一下的,我常常不知道我接下來要怎麼辦。

有點匆忙的出門,但順利搭上公車,禾在車上反正就是需要一點活動跟安撫。到ㄚㄚ的空間,大致就比較輕鬆,今天也蠻特別的,三個人很悠哉地談談彼此,順著昨天跟淑慧的聊天,我談了一下我產後的困境,ㄚㄚ也提之前有跟秀霞姊還有東玉聊過,發現每個人及家庭的樣貌太多元,會變得很發散,不知道怎麼樣具體幫到大家。但成為母親這件事,必然是很大的生命經驗。

結束後我們竟然還有時間一起去吃個飯,禾禾第一次坐腳踏車,感覺蠻好的。回程下雨了,我一個人背著睡著的小孩,行李還有雨傘,只想找個地方休息,就回家了。想找更適合我的移動用品(有輪子的包包之類的),因為只要有帶食物包包就變得很重,但還不知道什麼適合。

回家後就陪玩、陪睡,跟早上一樣反正弄了一輪都沒睡,真不知道要給他什麼,在床上陪他躺,他會自己爬下床亂走,然後又討抱要上床,我又要爬起來抱他。又回到前幾個月的議題,難道是因為我的生活沒有主軸?好消息是後來大便了。我們就這樣從兩三點耗到五六點,決心耍廢什麼都不做,第一次兩個人在床上滾來滾去,都沒離開臥室,最後我竟然跟他一起睡著,時間應該是七點前。

對於我要做什麼、我能做什麼、我該做什麼,還是很迷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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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/8(六) 婦培中心

今天是豐原婦培單親媽媽團體最後一次室內活動,來的小孩特別多,中心很貼心多請了一位保母,我喜歡這個保母。而且有一位小孩一直都想跟媽媽在教室裡,社工還特別安排一位保母在教室裡陪他,最後他願意到遊戲室跟其他孩子玩,真的覺得社工很用心。想起第二次因為孩子生病,還有跟保母的托育落差溝通而哭,都是過程耶,今天那位保母還幫禾換布尿布,我覺得很感動,人跟人都需要磨合,也都需要信任。

今天的團體是自己未來的圖像,我發現我的圖像裡,是一個家,我可能渴求的,就是一個家,而我自己一直都沒有意識到。覺得社工很用心安排活動,讓彼此有很多覺察,雖然這個團體結束後可能還無法成為什麼樣實體的互助團體,但線上的支持也是有力量的。最後做了一個燭台回家。

回家看我媽在樓下,我就先吃便當,吃到一半禾還是有需求,這時感覺我媽沒有要幫忙,我就抱上去,結果我爸在睡覺,我就先幫禾換洗、餵奶,再抱下去給我爸(醒了)。我吃飽飯後,禾的聲音就是很想睡覺的樣子,我就接手過來陪他睡,但也一直沒有成功,躺一躺又爬起來,後來也不知怎麼睡著的,我們兩個天還沒黑就睡著,我也沒吃晚餐,我七點醒來開始做事,禾沒洗澡,我再幫他床上擦一擦、換尿布,不知道這麼早睡明天會不會很早起。但今天覺得也沒特別累,而且特地下午不安排事情,結果兩個人睡成這樣,好像從共學回來那天就好累。

晚上跟雅蕾老師通電話,每次講完都會有一些圖像,最近對孕產也很有想法,但是自己能做到什麼程度呢?記得離婚那時進入新的職場,才發現自己是「改變的力量」,也才發現能力都在自己身上,去到哪裡都可以打造自己的王國,根本不用怕。但生完小孩後,好像這些能力都沒有用上的地方,或許還在醞釀什麼吧,覺得自己好像讓什麼都在一點一點發生,但還看不到火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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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/10(日) 烏日會友

想補一個前幾日的事件。我說過在廚房、餐廳,禾就是比較沒有玩耍的範圍,我們就是現場找看什麼可以給他玩,這次我媽買了柚子。禾要拿起來之前,我媽又說了:「那個你搬不動。」結果禾就搬起來了,我媽被逗笑地說:「比你頭還大的柚子你也搬得起來喔!」(我心裡想,你從來都不相信我們。)

昨晚,真的是睡早了,果然,禾就早醒了。因我晚上也起來做事,凌晨四五點正想睡回頭覺,但禾安撫不下來。努力了好一陣,還是醒了,大哭,我準備放棄繼續睡的念頭時,我媽出現在房門口,把禾帶走。正好我也是想睡,我就不理他們,繼續睡一會。

大概也是不一會,我媽又抱上來,(對,他總是說他膝蓋不好,身體無法負荷,但就這樣一三樓抱上抱下)跟我說禾下去吃了一些香蕉跟飯,然後我爸不在,所以抱回來。(對,依然是逮著機會就餵)他們兩人在我床邊,禾不願意放手,我媽一離開他就哭,我躺在床上看兩人十八相送,送了好久。這禮拜我變得沒什麼情緒,好像在旁邊看著這些事情發生一樣。

禾整晚,以及早上,就是一直要吸內內,可是應該沒有真的在喝,不給又哭哭。維持那麼久的側躺姿,我很不舒服,有點情緒,跟禾商量。結果弄到最後,是他要大便。

今天白天就沒做什麼,期待下午去高鐵附近找高中同學,他下禮拜要剖腹了。車程跟路程還是有點累人,幸好同學的新家是飯店宅,空間寬敞、很乾淨,還有遊戲室(這裡的孩子不用收玩具,打掃阿姨會收),大致上顧孩子不會太辛苦。他的故事跟我不太一樣,他是孩子的爸爸神隱,後來找另一個男朋友預計當爸爸,以及媽媽姐姐全力支持他的孕產。他請完產假就要復職,媽媽幫他帶孩子。

見到朋友很開心,能出來走走也是,雖然回家有點晚了,禾也好累,但禾今天好棒,跟哥哥、弟弟玩得很好,回程的路上也沒有太哭哭。但難免看到別人走的路,會想自己能給禾什麼,連一個家都沒有。禾出來後,我有時特別敏感於這些事,原先打算天生地養的想法,有了孩子之後好像卡住了,或許我也可以想想我其實給了禾很多。

最近的行程特別多,我還在抓節奏,有時還是要靜一靜待在家,但希望不要留在家的那一天,又是大爆炸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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